赫鸠

梦想驯龙

【鬼灭同人】伴鬼谈(3)

  在前往狭雾山的路上,鳞泷抓紧了机会对安寿进行成人前的预备教育:方法无他,唯展示杀鬼手法而已。

  一来不好立即扭转安寿多年昼伏夜行的习惯,二来为了随缘遇鬼,鳞泷甚至更改了行动计划,白天休息夜间赶路,马力全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还超额完成任务,活捉了一个小鬼,拿封印重重封得严严实实放箱子里,要回头上交组织。

  安寿虽然鬼生鬼养,但是压根除母亲外没见过半个同族,所以对于这些鬼也生不出什么亲近之意。

  她母亲时时想方设法让她以人类自居,她只见过几次的父亲的影响也见缝插针渗透给她,二者共同塑造了安寿一套人鬼拼接混合的观念。安寿面上对于挥刀相向血肉横飞的场面无动于衷,实则晚上一闭眼种种细节栩栩如生而来时往往翻来覆去不得安睡。

  看着鳞泷杀鬼,安寿确乎毫无想法,但免不了心中若有所感:九成雀跃,一成恐惧。

  雀跃占据上风,安寿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自己的身体中奔涌。要不是鳞泷让她原地不得轻举妄动,安寿简直想亲自上场较量较量。没有刀用的话,生撕也行。

  恐惧的份额过于微薄,安寿最初未能察觉,但是一成的恐惧长久积累后效果也甚为可观。安寿破天荒做开了噩梦。

  所做的梦皆地点时间不明,然统统都有戴面具的执刀者出没。执刀者无处不在,安寿在梦里跑上一个夜晚最后也逃不了被一刀抹了脖子的结果。

  更糟的是抹了脖子的安寿还不能赶紧就此咽气一了百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无头尸体横尸原地被体型大的出奇的乌鸦啄食。

  安寿自然不乐意让自己白白喂鸟,憋足了劲儿暴喝一声。乌鸦们于是纷纷停下动作看向安寿,它们一扭头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乌鸦,而是人头鸟身的怪物,个个脸蛋和安寿本人如出一辙。

  长有鸟身的安寿们同只剩下脑袋的安寿咧开嘴大笑,露出了嘴里的牙花子和没尽数嚼碎的肉块。倒是有一个格外含蓄,笑不露齿,安寿多看了她两眼,才发现她嘴里拖了根晃晃悠悠的肠子,不方便开口罢了。

  安寿吓破了胆。眼一翻在梦里结结实实的晕了过去。

  接连几天如此这般,鳞泷瞧见安寿脸上挂了黑眼圈,问:“半夜你睡的不踏实,又是蹬腿又是挠人是做噩梦了?”

  安寿恍惚的瞧着他脸上的面具,说话声音一个劲打飘:“那可实在是噩极了。”

  鳞泷掏出了个狐狸面具,是这两天他开始着手雕刻的。

  鳞泷把面具亮给安寿:“给你的面具。”

  一提到面具,安寿打了个寒战。

  鳞泷比量了下面具的眉眼对称与否,发现左眼有点歪了,趁安寿注意到之前不动声色的收回面具,决计设法补救一下:“马上就做好了。”

  安寿食不知味的接连吞了五个饭团:“行,慢点来,我又不着急。”

  鳞泷发觉面具上的瑕疵乃非动刀不可掩盖的地步,又不想让安寿扫兴,只说:“很快,就差上颜色了。”紧跟着解释了面具的实际功用:“这是消灾面具,兴许戴上你就能睡好了。”

  安寿对于鳞泷所说的面具的效用半信半疑,无话可说,索性八风不动继续往嘴里塞饭团。

  当晚,安寿收到了自己的消灾面具。

  安寿调转着面具来回看了看,问鳞泷:“这不还没上色吗?”

  鳞泷甫一修改好,就迫不及待交给了安寿,没想到她还记得上色这一茬,清清嗓子说:“你接连几天没能踏实休息,就暂且先用它抵挡一番,今晚睡个安稳觉补足体力。”

  安寿捧着面具越看越喜欢,把面具往脸上一扣,道:“真挺好。我以前在山里逮过狐狸,和这面具一模一样,眼圆圆的,特别招人疼。”

  鳞泷本是为了弥补瑕疵,可惜不得其法,最后不得已将两只细长的狐狸眼痛改为浑圆的狐狸眼,没想到安寿居然甚是喜欢,一时间笑而不语。

  安寿隔着面具问:“今晚不赶路了?”

  鳞泷拢了拢火堆:“不赶了,你收拾拾准备睡觉,记得把面具戴上。”

  安寿眨眨眼,一时语塞:“我晚上哪睡得着?”

  鳞泷靠着身后的一棵树和衣而卧:“慢慢来,会适应的。”

  安寿想和鳞泷争辩几句的心有余,真正抗拒反驳鳞泷的力不足,只能一蜷身子缩在一边。

  难眠之夜着实漫长,过了一会儿安寿忍不住轻声幽幽道:“鳞泷先生,你睡着了吗?”

  鳞泷睡是睡了,但是他睡得比猫还浅,闻声而醒后好脾气的回答:“还没。”

  安寿以为不是单单自己一个夜不能寐,没话找话:“你那天说你的弟子,你有几个弟子啊?”

  鳞泷再三斟酌了下语言,避免自己给出的答案让自己之前的发言有虚张声势的嫌疑:“我打算先收养两个孩子作为弟子。”

  “哦,这样吗。”安寿快言快语,“我明白了,感情你之前说的弟子们是无中生有出来的。”

  鳞泷清清嗓子:“我目前还不是正式的培育师,不过弟子吗,早晚会有的。”

  安寿哈哈两声,她心里本以为的障碍原来从未存在,顿时神清气爽,而且对鳞泷的说法持以十分悲观的态度:“那我祝你早日收徒,徒子徒孙无穷尽。”

  鳞泷很有本事,但是安寿再不通人事也能看出来和鬼作对这件事之困难与危险,鬼丢胳膊长胳膊,丢腿长腿,不丢脑袋前永远生龙活虎,鳞泷则是血肉之躯,少了哪样零部件人都算是废了小半,能活到哪天早上哪天晚上实在是未可知。

  鳞泷对教书育人有先天的热情。若非当年家中因恶鬼带来的变故,他会顺理成章的做一个私塾先生也说不定。这会儿鳞泷认为弟子人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于情于理他供安寿吃供安寿喝,还扬言对她做人一事提供指导,自称是安寿的再造之师也不为过。

  可鳞泷又对安寿的定位十分模糊,至少口头上不能坦然的承认安寿乃是自己的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弟子。

  安寿的食量连同是非观都不同寻常,身世离奇特殊,日后不捅娄子则已,一旦捅了篓子那简直后果难以想象,非落到一个不可收拾的局面不可。鬼杀队以杀鬼为己任,半数以上的队员都同鬼有血海深仇,安寿模样再像人习性上也有鬼气冲天之处,就算手把手教会她如何做人也洗不掉她一半鬼的血脉。

  他带安寿走,客观上是因为安寿就鬼的身份而言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无恶可作,主观上则有对安寿作为人的一部分的怜悯。

  但鳞泷暂时不清楚自己能否经得住自己徒弟做出有辱师门之举后的良心考验:他只要一想到水之呼吸有会被用来为祸人间的可能就如坐针毡。

  况且一头热也没用。鳞泷不知道鬼是否有“杀亲”的观念,虽然情况复杂,但是他确实手刃了安寿的母亲没错。

  鳞泷想不出结果,反而生出了困意,遂赶安寿去睡觉:“好了,明天一早咱们得去把鬼释放到藤袭山,起不来不行,否则明天晚上之前咱们来不及回狭雾山。”

  安寿没辙,躺好后嘴里嘟嘟囔囔入睡的艰辛与梦境的恐怖,并一拍大腿决定:“要不我来守夜吧。”

  鳞泷最后检查了一遍禁闭鬼的箱子,被安寿烦的没法:“用不着,你睡不着也闭眼呆那儿。我打包票你今晚做不了噩梦。”

  鳞泷口吻太过笃定,安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难不成有了面具梦里那帮杀神就会把自己算作一伙儿的了?

  有如常面色和天狗面具的双重掩护,鳞泷毫不心虚:他有心震慑一番安寿,所以在安寿睡觉时下了点小小的暗示。

  安寿得知道怕才行。鳞泷必须得笃定安寿不去吃人不敢成鬼后才敢放心继续自己下一步的教育。

  否则披了人皮通了人性的鬼要比赤裸裸的恶鬼更加难对付。

  如今效果甚佳,鳞泷打算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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